第二十六章戮仙劫
“七道之一？”袁秋疑惑道。
“不错，方今能称其道术者，唯有七种。”黄石老人一边说话一边取下腰间的紫纹葫芦咕咚咕咚灌上几大口，才续道：“仙帝的乾坤道，地藏王的轮回道，血魔的杀伐道，东海妖主的寂玄道，敖伯来的天龙道，佛主的众生道，以及傅儿的伏羲道，统称七道。”
“另外的，介于法术与道术之间的一种不是术的术，名为神通，分先天与后天两种，先天神通又名本命神通，是生来就具有的，只要有法力就可施展，而后天神通则需要通过境界的不断提升，使得肉身得到相应地淬炼，自然而然的，就会明悟一些神通的存在。神通虽说也是借助法力才可发动，但却有其不同于法术道术的特异之处，那就是可以屏蔽念力的探视，而且发动起来随心所欲，不需要掐诀结印即可，这也是说他不是术的原因所在。”
“哈，这么厉害，那我岂不是捡到宝了？”袁秋认真地听着老者的讲解，摩挲着琥珀玉简大喜道。
“哼，想得倒美。”黄石老人斜眼瞪了袁秋一下，轻蔑道：“不是我看不起你，而是你体内凝聚的精气实在是少，少得可怜，根本不可能成功发动伏羲道的，而且就算你能够发动了，也不可能轻易学会的。”
袁秋一听顿时不服道：“老鬼你说我精气少我承认，但说我学不会我可就不同意了。”少年人本性好强，自然不肯轻易服软，而且袁秋对于自己在功法领悟上还是很有信心的。
袁秋每次称呼老者都是“老鬼，老鬼”，除了拜师时叫了一声“师父”便再也不曾喊过，那老者竟也不气恼，反而是心中暖热，依稀找到了当年与徒弟浪迹天涯时的感觉，不过那时傅钧一是不敢称呼他一句“老鬼”的。
“呵呵，你稍后练过自然就会明白的。”黄石老人似是有些醉意，翻身便躺倒在身后的一蓬杂草内，微闭双眼，似神游般道：“我方才说过，伏羲道是要剑诀与掌印相互结合才可发动的，其间的结合时机非常重要，早一刻晚一刻都会错失融入大道的机会，术也就没有了道术的威力，所以想学会它，就必须先要学会一心二用！”
“一心二用？”
“没错，想要入道的话，就先从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做起吧。”黄石老人悠悠道。
“嘿嘿，我还当是什么呢。”袁秋嘲笑几声，将琥珀玉简揣入怀中，随后蹲下身子，伸出双手开始在地上画起来，心道：“不就是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吗，如此简单，看我怎么让你这老鬼大吃一惊的。”
然而事实上袁秋几次画出的方圆不是弯弯曲曲不成样子，就是连接之处不能闭合，他明白这样老者肯定是不会满意的，于是更加卖力地画了起来，只为从老者嘴中争下这口气。
但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后，袁秋仍然画不出完好的方圆来，头顶上渐渐急出了汗水。
黄石老人漫不经心地瞧着袁秋的动作，不时地挖苦道：“还是算了吧，想那一心二用需要何等天分，就算你是傅儿的转世又能怎样。只要你肯放弃，我便教你一些其他的功法如何？保管你一学就会，成为一代高手。”
“少来，这点小事也能难得到我？哼！”袁秋闷头作画，断然拒绝道，却因此没有见到老者因他的拒绝而露出的一丝笑意。
“哦，我倒忘了，你的御风术是从谁那里学来的？”黄石老人突然一拍脑门大叫道。
“灶王，怎么了？”袁秋抬头诧异道：“莫非老鬼你也要佩服一下我这御风术的不凡？”
袁秋的七转游仙步已经有了五六分的火候，却隐隐已能在身法上与云碧涛一较高下，他这才明白彭岳为何会如此推崇此术了。
“哼，雕虫小技而已，有何可佩服的。”谁知黄石老人坐起身来，像是对袁秋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：“难怪如此眼熟，嘿嘿，果然是他。”说着舒展了几下身骨，又灌了几口葫芦中的美酒。
“你认识他？”袁秋有些意外地道。
黄石老人放下葫芦，道：“我不认识他，却认识他的门派，游仙门。”
“那你怎么知道是他？”
“因为游仙门只剩下他一个弟子了。”
“呃？”袁秋惊讶地张大嘴，不敢相信地道：“怎么会？难道是……”
“不错，被灭门了。”黄石老人叹了一口气，举起葫芦又灌下一口酒。
袁秋无法接受，陡然站起问道：“灶王小贼可是仙界的人啊，谁有那个胆子敢灭他门派？”苏吉利毕竟给他传过功法，把他领引到修仙途上，可以说是袁秋的第一个师父，而且与袁秋有着忘年之交的约定，如此又怎能不让他激动？
“灭掉游仙门的可以说就是仙界！”黄石老人嘿嘿冷笑道，眼中乍然闪出两道神光。
“什么？！”袁秋悍然道。
黄石老人看了一眼袁秋脸上的震惊之色，淡淡道：“激动什么？坐下。”举起葫芦又灌起酒来。
袁秋乖乖坐下，紧盯老者等待他下面的话。
但黄石老人这口酒似是量很大，过了许久才见他缓缓放下葫芦，咂摸一下嘴，不咸不淡道：“你可听过‘戮仙劫’一词？”
袁秋茫然摇头道：“没有。”
黄石老人盯了一眼袁秋，道：“告诉你也无妨，但事关重大，你再不可说于第二人耳中，否则就会招来杀身之祸。”
“好，我不说。”袁秋立马点头。
黄石老人好笑地看着袁秋，心道：“答应得这么痛快，又让我如何信你？不过此事又不得不说，傅儿与仙界的瓜葛，必会牵连到后世的，提早防范才不致落个身死道消啊。”念及傅钧一，心中又是一痛，暗道：“傅儿啊傅儿，你为了仙帝的恩情入了仙界，最后又落得个如此下场，却又是何苦呢？”心头苦闷间，面上却丝毫不显，依旧是一副游戏人生的懒散模样。
“戮仙劫至今共有两次，一次发生在二十万年前，一次发生在五千年前……”
“什么？！”袁秋又是激动地站了起来。
“你很喜欢站着吗？”黄石老人对突然被人打断话语很是不爽，劈头骂道：“坐下！”
袁秋干笑几声，悻悻地复又坐下。
黄石老人待袁秋坐定，才淡淡地问道：“你知道些什么？”
袁秋一听便再也憋不住肚里的话，纷纷倒腾了出来，道：“我知道，我知道，二十万年前在神州有过大乱，龙族被灭了，五千年前也是在神州，仙门道宗里的功法典籍纷纷遗失了……”
黄石老人抬手示意袁秋停下，脸色不变道：“你知道的这些，世间修士也知道，算不得什么，而我要说的，却是天大的秘密。”
袁秋顿时闭上嘴巴，等待老者下文。
黄石老人道：“在你眼中，仙界应该是个什么样子？”
“仙界？”袁秋双手托腮，茫然道：“威严，正义，光霞万丈，嗯，应该就是这些了。”
黄石老人闻言冷笑，道：“伪善，自私，这是我眼中的样子。”
袁秋面色一呆，愣愣地看向老者。
“在二十万年前，神州之境与其他势力间的元气日益减少，修士在彷徨无助之余，便纷纷将矛头直指元气充盈的仙界，隐隐有联合之势，而仙界为平息众怒，便颁下一令，号为‘屠龙’！”
“屠龙令？！”袁秋讶然道。
“不错，龙族是元气消耗甚巨的几大种族之一，被盯上也是无可厚非的，而且龙族盘踞在所有江河湖海之内，傲慢霸道，每一年都会向四方黎民索要成千上万的贡品，否则就引发洪水淹没城镇，彼此双方可谓结怨已久。”
“那一众修士怎么可能任由仙界来支配戏弄呢？”袁秋疑道。
黄石老人道：“嘿嘿，那可说不好，人都是自私的，不敢对抗势大的仙界，便镇压相对弱小的龙族，很合理的判断不是吗？而且仙界为了确保万一，也在神州之境布下了许多的眼线，传送情报，挑起战火，是无所不为无处不在的存在。”
“这就是‘戮仙劫’？”袁秋问道。
“这是第一次戮仙劫，当时除了仙界与地府外，神州与其他一干势力都被卷入了战火，烽烟四起，乱战不休，一直持续到万年以前大秦王朝开国定邦才渐渐止息，此时不但龙族被灭得只剩下墨龙一脉，且各地门派也滋生出许多新的恩怨，彼此互相仇视无休无止，而仙界此时就适时地站了出来，以替天行道自居，在神州之境分设九位盟主，创立了仙盟势力。”
“仙盟？！”袁秋惊呆了。
黄石老人不置可否地道：“嗯，这就是仙盟的雏形。仙盟一经建立，神州才算安定了下来，其他势力也伴随着主战场的偃旗息鼓而纷纷平静下来。纵观前往，众修士陨落不凡其人，战火几乎烧遍了所有势力，其影响之大，可谓世所罕有，所以才被称为‘戮仙劫’。”
“那第二次呢？”袁秋急忙又问，他的好奇心已经被黄石老人彻底挑动了出来。
黄石老人嗤笑一声道：“嘿，这第二次戮仙劫又是与仙界有关。当年仙界曾允诺平息神州战乱之后，只要有人结丹有成，一脚踏入化胎境界，便打开仙界之门将其迎入仙界，然而多年以后，他食言了，一拖再拖，谎话连篇，终于神州修士又怒了，为首的便是仙盟的三大势力昆仑派、御宝宗以及游仙门。昆仑派占据雷、宛、越三州，御宝宗占据云、中、殇三州，游仙门占据瀚、宁、澜三州，三派三分天下，在神州之境的势力那可是一时无二的存在。”
“不过反抗还是失败了是吧？”虽然老者将三派赞得前所未有，但袁秋却似是心知肚明地问了一句。
“没错。当时他们准备充足，士气高涨，又有着大秦王朝的支持，信心便一度膨胀，计划着先拔掉仙界安插的眼线，再攻下仙界之门直取仙界，但可惜的是，三方首脑互有间隙，并不能形成统一的意见，而且因为仙界支持楚怀王的缘故，又引发了秦楚争霸，乱战又是四起。”
黄石老人讲到这里，不无遗憾道：“千年鏖战之后，昆仑派三大长老突然失踪，掌门灵虚子迫于仙界压力弃剑投降，而御宝宗则因为两位掌门中的凌云子主动投靠仙界不战而败，反观游仙门，却是最为坚挺，却又损失最为严重，几被灭门除尽，大秦王朝也因此战力不济，被大楚王朝取而代之，第二次戮仙劫才算完结。”
袁秋闻言不禁一呆，道：“那灶王入了仙界，岂不是背弃师门的叛徒？”
